合拍

是否合拍不過是一次機會,更多時間遇的都是閉翳,這樣原是最正常。

這次突擊行動,記者們乖乖的在享樂著,自行把「秘密」突襲改裝成獵影團,自編自導自演,機會難逢,難得一見。

人家說我們組織計算,我覺得是節省資源,以有限併無限。傳媒幫我們將訊息發大,我們也得有責任讓人家在舒適安樂的環境裡盡展所長。加上我們往往會對記者不信任,我也無法對記者百份百信任,他們不走漏行動風聲、不醜化組織、不縮小組織的新聞;為了保障傳媒在控制之下,就更加要計算精準,補捉心理。

今日的合拍,如果說是記者與組織之間互相計算的結果,好像層次過高。不過合拍是緣份和一剎那,這個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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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愈來愈偏執,愈來愈難跟人合作。強行要別人跟隨自己的工作方法才叫「達標」,可知這是奢侈。人之間的指摘總會以牙還牙有仇報仇。早應收口。

跟媽單向「討論」過後,苦水結論一句︰這個世界,還有沒有WORK ETHICS?當然,我的口出亂箭,又是WORK ETHICS的最有力的打倒了。

工人

過海的公車環繞的路長,會經過公共屋邨,也會經過地盤。常常都有機會和建築工人同一車廂內。聽得到也嗅得到。

建築工人都豪氣。一班男子漢登入車廂,各自分配在車廂的不同位置,由車頭呼朋喚友到車尾,前呼後也湧。聲大大,傾生意,講粗口。工人的話其實都聽不懂,因為都是家鄉話。如果是師奶拿著手機講股,我通常都送上擰眉瞪眼;不過面對堂堂男子漢,我就會變得好鵪鶉。

乘客也會嗅到工人的氣息。我不說是汗臭。那是腥氣,彷彿混雜了金屬,反而不覺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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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鐵工潮延續兩個星期。堵塞中環一役令很多人不滿。不過工人衝出馬路、睡在馬路,我真的同情。勿論是否支持工潮的背後理據,我們又怎麼能夠,要求他們安份守己的坐在談判桌上,以所謂策略、游說、文件,爭取他們所信仰的。

這並不公平。尤其上兩週在電台聽到一些工人代表的發言,雖然聽不到前聽不到後不知其底蘊,不過其文質彬彬和溫柔,又在報章上看到一些工人自作詩詞歌賦,就想到這些人的血汗怎麼會白流。國金都是他們建成的,但你不得不承認,我們都不尊重工人。

尤其,看到今天有工會「過度組織」數十個工人,以街頭劇表達意見,或者數個立法會議員馬後炮模仿工人托鐵示威,特別令人覺得這個社會醜陋。

宴席

跟學生晚飯完畢,我想這會不會是師徒之間的倒數飯局。

人與人之間的其中一種關係,靠是非與小道消息維繫。我與學生的關係,不多不少也跟我們之間有個共同敵人,而多維持了一年。

我看他們長大了,是小女人與健碩的男生,明年都會考了。有的計劃到海外升學,再多過幾年,入大學、投入社會、結婚產子,我可能都不過四十。我望望一些人,或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或者是倒數第二次。

他們有自己的TALKING AGENDA,不是那個流鼻涕走來問你怎麼辦的孩子,也不介意你坐在枱的另一面也沒有滔滔不絕地跟他們交換消息。對於學校的不是,他們已因此無奈了好幾年,也漸漸如一個成人般,對一些成人一些事看化了。

我離開學校超過一年,相互的回憶開始踏入衰退期。要再維繫這些關係,便得靠實在的東西,可能是情、尊敬、共同興趣、落難分享。我不知道將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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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繫關係我是很糟糕的,也不積極。

如果你就是我每個早上上班都會在公車站碰到的高中同班女班長,請不要怪我沒有跟你打招呼,甚至像沒有看到你一樣。我就是這樣,縱使我們不同共車,我也不想在各自等車的交差時空裡,每朝跟你談上一、兩分鐘。

但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懶。而我深信我們都是同一類人,因為我總不信你察覺不到我的存在。某日互認了,我們就不要尷尷尬尬地說什麼「呀吔,我真的沒有看到你啊」之類吧。我們就默默地打個招呼,問個好,就算了。

小兒天才

傳媒勢頭轉得真快。會考前才在以零分考生成功故事普渡眾生。會考出了個天才兒童,又一窩蜂去報道天才的故事。先出了個中五陳易希,後一個十四歲;不夠,現在追捧的是九歲。

天才的故事都是這樣的︰由於學校或者香港教育制度欠佳,於是天才被定性為小兒多動,唔聽教唔聽話,被排斥於主流之外。終於負笈海外,才找到理想樂園,更可以反過來鞭撻香港教育的荒謬。

天才兒童,特別是男孩子,非常難教;容易教的高智商學生都是女孩子。不過香港不少教師荒謬係事實。在報上讀到有教師用非常刻薄的態度對待學生,例如直指高水平的學生作文是抄襲,要學生重做或者道歉。抱著這些「一口咬定」、懶得跟進態度的教師,在群中比比皆是。

有如此無法包容的教師,是否天才兒童,根本不是核心原因。

當然,我「包底」說,我不是一個高「容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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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新聞透視分析中文會考新制之利弊,舉出其中一條模擬試題闡釋新制與舊制之不同。其中一條大約問道︰「(父親)蹲下來,背起了母親;妻子也蹲下來,背起了兒子…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穩穩地,走得很仔細,好像我背上的和她背上的加起來,就是整個世界。」為什麼這是「整個世界」呢﹖四分題目。

懶醒,我以為答「因為成家人好幸福嘛」。答案揭曉,我只得兩分。另外兩分要大約答到「因為生命循環往復」之類。

節目又邀請了一批去年會考舊制的學生,試考今年新制的中文試卷,發現舊制下中文成績較弱的學生,在新制的表現較佳。

不過如以上述那條題目的答案看來,是在考學生的中文,還是思考力﹖昨天跟學生吃飯,明顯地思維成熟的那個學生傾向考新制,思考較慢但係背書能手的學生則想考舊制。前者那個學生再補充,要真正考驗學生的能力,應該考新制,不過評卷則要再完善。

你話,呢個學生,我以前點會唔偏心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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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的會考高才生也有個BLOG,被記者起左底。那時都心知不妙。以香港咁多心理不平衡的網民看來,點會唔走過去踩場。果然文章讀到尾,小女生真道有人在其網誌上批評她的外型和父母。

咁當然,我地都知一個有才幹既人係唔應該以其外貌判別之。尤其小女生只有十四歲,其說話的語氣態度已經恰如其分,至少不算是超級老人精。而外表嘛,怎知人家不是女大十八變。而以其說話之神氣論之,我就一直覺得,有料既人,用額頭呼吸,我都吹你唔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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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在ROADSHOW見到紫盺姐姐三十歲人仲紥條辮唱歌,我就再一次肯定,我真係雙重標準以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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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有對讀小學的小兄妹,可能回學校上暑期班吧,早上乘坐我那班公車。兩個都肥嘟嘟,著住小學果d純棉運動衫褲,兩個條褲都包住件衫,兩個肚腩仔都突出來。 妹妹用鮮紅色的髮夾紥了孖辮;哥哥四眼,比妹妹高一至兩個頭,一隻手搭著妹妹膊頭,慢慢行落斜。

畫面甜絲絲的。希望紫盺姐姐唔好紥孖辮,千其唔好。

旅程

計劃旅程比實際去遊玩還要高興和實在,未出發,已經神遊異國。

旅遊指南的相片,人家的旅程分享,總是留了最美好的部份,讓下一個願者上釣。細味別人的回憶,心裡盼望自己能夠經歷一次同樣或者更為引人入勝的旅程,也是每個旅行者心底不能說出又沾沾自喜的秘密吧。

計劃旅程中另一個叫人不能自拔的舉動,就是不斷在網上找尋最便宜的路線、住宿和套票。每次成功殺到更低價,都是一次勝利。於是舉動成為一個癮頭,尋訪各種的討論區和網上訂購像永不完結。十天的行程安排,尋了三天,我還停留在比併抵步異鄉那幾天住宿的價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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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永遠比行程快樂。

想像可以無盡。有些東西到手了,其實發覺不過如此。如同旅行去多了,藍海青峰古建築,每個旅遊地點都帶著一段自相殘殺奮力向上大時代小人物的歷史故事,最後我一個都背不出來。

例如我要去一個湖,可是我想不起去過兩個相近的湖的哪一個。兩個相似的湖,都有一個小孩的銅像把守。我唯有打開相簿,找出去過的湖的模樣,來決定今次我要去的那個是什麼山繞著的什麼水。

我還在相簿發現,原來我曾經到過這裡那裡一遊,而都卻在記憶全面消失,沒有留痕。記錄了旅遊筆記的本子,裡面的字體潦草得我現在沒有心情再看下去。都是廉價的感受吧,雖然值得作為個人歷史記載;而那本載著差不多樣子的藍天碧海相片的照相簿,翻到一半,嫌塵多,我洗手去了。

當下存在最是實實在在。時間總會過去的。

變態

八號風球高高掛,其實都明知成個中上環一起放工,情況有多混亂。CITY SUPER排長龍,巴士站和地鐵也如是。可是甘心多留在辦公室幾個小時嗎﹖你答!

轉轉折折駁車駁車再駁車的回到了家。就算是中環也沒有了人性。巴士站有三輛巴士可以返回我居住那兒。人龍繞了一個U字又一個U字也不見有巴士到;但只見其中一輛巴士到站,無論是高跟鞋飄飄長裙與西裝友都左搖右擺,由一條人龍跑到另一條,轉軚之快與風速同步。

坐這山望那山一事無成。我企定一條龍,後來上了另一輛到附近區的巴士,又有位子坐。途經金鐘灣仔,等車的巿民站到馬路上。如果我要中途站上車,而街上總見不到公車或者的士,等了幾輛巴士都迫不上,完全會生出一片世界末日輪米搶油的驚恐。

混亂甚或會生出謠言,例如,其實這條巴士龍已經分义了兩條!或者,我那輛巴士有人從落車口湧上車!最勁係,爸說在金鐘巴士站,竟有人報警被人打尖!

最後我用了兩小時多點回到家,再睡了兩個小時,因為人迫人太累人。我曾經認真想過,大不了走路回家。不過問下次打風留在辦公室還是迫回家,我還是會毫不猶疑地作出決擇啊。

沉重

收音機傳來頻頻撲撲找升學學位的會考生心聲。

「我好徬徨無助。」(試試口語讀出這一句…)

「我覺得好沉重。」

我以為以現在年青人的口齒,最多會跟記者說︰「我而家唔知點」或者「我好驚。」因為考試成績不理想,感到徬徨無助與沉重,未免沉重過頭。隨便的使用這些形容詞,反而令這些詞語太輕佻了。

不過,只有在社會打滾了一段日子的人,才有資格講學歷不重要。年青人的激動,在於未真正經歷過人生。自己讀了多少書,下了多少功夫,自己是不是讀書的料子,怎會不心知肚明。揭曉成績,是龍是虫,早應心裡有數。如果要麻醉自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請適隨尊便。

世上總有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的學生。我以前的其中一個,終要重讀中四。能否從四年的無敵美夢中醒過來,看他的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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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議員的宣傳街板「爭取地鐵興建港島南支線」仍在。革命尚未成功,便已身先士卒。說到底,六四轆豬論不過文弱書生一次失言。死者已矣,同事道聽途說,商場大電視播出馬力死訊,竟有巿民拍手稱慶。民粹至此,何解。

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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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卡簽帳每到一個數額,可以參加抽獎,賺取$8、$18、$28或88倍的CASH DOLLAR獎賞。拿著兩張簽帳抽獎,竟抽到$18和$28。賺了!賺了!我哈哈哈的倒在沙發上。

88倍的幸運當然不會降臨到我身上。人貴乎知道自己站在哪裡,我習慣把水平線調節得低一點,就不會失望了。

避免開口閉口彈彈彈,最好不要多說話。文靜才嫁得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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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在沙發後,風扇咯吱咯吱在動。好一個三號風球前夕平靜的下午。

漫遊

因為避雨和等電影開場,我終於逛盡了朗豪坊,以成個無印良品咁既打扮。

原來與妹妹們比併青春是如此痛苦,而以一身素齋的打扮在旺角也不會落得好下場。我努力收起 T恤和低腰褲間的小肚腩,一步一步踏上層層向上的自動電梯。心動眼動穿透櫥窗,OL走進來其實也只能粉身碎骨。熱褲波鞋誇張的手飾閃耀。散場時少艾在品評小田切讓,「気持ち悪いけど、格好いい!」尖聲貫穿耳朵,真係超卡娃兒呢。

幸運地,我買了一對波鞋一對妹仔鞋外加半哄半自願地給售貨員遊說買多七十蚊踢埋自己入會,良心發現這個限額用來買了T恤給弟弟。於是我可以在肩膀吊吊FING一個購買袋,顧盼自豪快步走過那些卡娃兒。巨型電視屏幕,直播會考放榜前夕商場的打氣SHOW。海闊天空,少艾誇笑打鼓的不知在打什麼鼓唱歌的唱到走音。

真的介意嗎﹖高興所以高聲,曾幾何時我們都如此過。

鑽進商場地底一層再一層乘坐地鐵回家。光猛潔淨的隧道,與凌亂巿井的旺角切割開來。或去我太久沒有到旺角了。望望隧道兩面牆身的廣告,真的有種置身新宿JR的感覺。九月到日本去,我會提醒自己不要消費?

耳朵

耳朵是用來聆聽的。朋友精警地指出,男性用耳朵聆聽女性過後,還用行動跟進。女人就在那裡叫跳碰撞損傷了。男人用力把女人按著,以為解決了,卻其實任由她在跳,累了,她就會安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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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故事落幕了。那天坐在屏風人牆中間,充其量我只算路過,坐一坐,歇一歇,打打氣,談不上熱烈地支持著。

巿民參與在拍著照,不一定是在支持著社會運動。自從數碼相機普及後,拍照成為了遊行示威的另一道風景。分不清誰是記者,誰是組織者,誰是警察,誰又會把誰的面孔放到網上空間去。

我不安地坐在人群中間,想著自己被看待成獵物,有一個叔叔叫我們拿著標語擺好姿勢讓他拍照。我不是金魚不是冶艷女郎我只是肥肥地坐在那兒;同時我又在同情那些捍衛一些價值的少年們的心血,被當成組織起一個嘉年華會任人來拍照的無奈 - 當然我百分百肯定他們不會介意。只要有人來到會場,只要人群裡有一個兩個人被感召,我想,他們定必滿足了。

故事完結了,下一步,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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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天,騎騎,我已經行到這一步的話,我又會拍了什麼照片﹖

我是指思前想後終於OUT OUT地買了這個,今週就來玩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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